“那是什么声音?”西线上,一个苦战的修士抓住妖兽一个破绽,一剑将其逼退,抬眼向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寻去。
“别废话,不想死就别分心。”一旁一个修士也逼退对手,退到那修士身边,看两人衣饰,应是同宗的人。
西线没有元婴期妖兽出现,可金丹期妖兽数量却是四线内最多的,但有大阵在后方助力,倒也不难抵御。
还没等修士回话,一旁忽卷起一道腥风,他还没反应过来,便落入那妖兽之口。
“师弟!”另一人眼睛登时红了,运足灵气朝那妖兽打去。
还没等他触及对方,又是一道腥风飞起,将他拦腰截断,血洒满地。
他最后一眼,是看到一条巨型的碧色长蛇盯着他,黄色蛇瞳中闪烁着残暴。
为什么这里有元婴期妖兽......他的意识沉入黑暗。
西线修士由于碧云蛇的出现陷入慌乱,甚至导致西线的全面崩塌。
正当西线修士以为今日便是自己死期时,碧云蛇忽然甩甩头,仿佛是刚刚醒了扫视四周面露绝望的修士们,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叫,却扭身飞速遁去,不仅是碧云蛇,其他妖兽也是如此,留下一群懵逼的修士。
其他三线也是如此,都是元婴期妖兽忽然转身逃跑,紧接着剩下的妖兽也不顾面前的修士飞快跑远了。
魁梧看着逐渐远去的对手,心底一阵惋惜,他和自家师弟师妹联手差点就能将其杀死,一具元婴期妖兽的尸体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林漓蝶收剑入鞘,与元婴期妖兽对峙多时,她的气息仍然不乱,她并没有回到众人之中,而是找准爆炸声源地急速行去。
不多时,她便被远处的人影吸引了目光。
玉兰儿在爆炸前一瞬带着三莀跑出来,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被余波震出了内伤,简单给自己和三莀包扎一下,吃了点疗伤丹药后就抱着三莀急急忙忙跑路了。
一则是担心还有邪教之人在此处,二则是摄魂之术已破,要是碧云蛇回来看到自己的家给人炸了,她们难免吃不了兜着走。
林漓蝶落在两人面前,玉兰儿看了她一眼:“清阁宗首席?”
林漓蝶本身性格冷淡不善言语,对医圣谷首席也只是点点头,随后看向她怀中尚在昏迷的三莀。
玉兰儿犹豫一下,将三莀递给林漓蝶:“她是你的师妹吧?我在路边遇到的,照顾好她。”
在昏迷前三莀和玉兰儿说不能把她的事情说出去,玉兰儿也照办了。
林漓蝶道了声谢后,将三莀轻轻抱入怀中,低头将三莀额头上的灰给擦尽。
三莀之前没和玉兰儿说她喜欢谁,此时此刻玉兰儿也能看出来了。
“她很喜欢你。”玉兰儿慢慢道,在山洞里三莀说起表白时眼神总是亮晶晶的,唱歌的时候也是极具温柔。
林漓蝶略带惊讶看了玉兰儿一眼,不过在外人看来仍是冷淡一瞥,后者继续道:“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。”
没有接玉兰儿的话,林漓蝶转身:“若玉首席无事,我们便可回程。”
看着林漓蝶的后背,玉兰儿摸了摸怀中,那里有着一个千纸鹤,她勾起嘴角:
“那可是我的朋友啊......”
近乎喃喃声音消散于空气中。
最后,玉兰儿与林漓蝶回到众人之中,玉兰儿展示了先前她偷偷录入留影石的视频,证明了兽潮是来自邪教的捣鬼,玉兰儿自己发觉后潜入后方挫败了邪教的阴谋。
最后选拔被迫取消,玉兰儿录下视频的留影石被送到东陆洲宗派巨头手里,宗派巨头震怒,将宗派联合起来在东陆洲进行地毯式除邪。
而玉兰儿所在的医圣谷因识破邪教的阴谋,保全了年轻一辈的性命,名声大噪。
清阁宗,三莀在自己院子正兴高采烈折着千纸鹤,她刚痊愈没多久无法外出执行暗杀任务,自然落得清闲。
她在准备一个极为重要的表白,按系统说的要叠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千纸鹤,那日子迫在眉睫,她也着手准备千纸鹤和一些其他东西。
一道遁光悄无声息落入院子,遁光散去露出一位老人。
“嚯,哪阵阴风把您吹过来了?”三莀看也不看老人一眼,依旧低头捣鼓着手中的纸,也不妨碍嘴巴嘲讽。
老人不理她的嘲讽,只是阴沉着脸看向三莀,问道:“在秘境里为什么不趁机把医圣谷首席解决了?”
“那种人身上都会有谷主给的救命手段,我拿着一把破剑去白给?”
“所以这就是你任务失败的原因?可笑!”老人一挥袖袍,眼神森然说道。
三莀揉了揉眉心,长叹把手中纸张收好,才拿正眼看向老人,笑道:“掌门你搞错了,我此次任务又不是杀医圣谷首席,而且你要我杀的人我也解决了。”
“所以......”三莀发出一声极具嘲讽的冷笑,“你一个废物也在教我做事?”
“你!”掌门原本冷漠的脸色在三莀一句“废物”下登时涨红:“你敢辱骂掌门?!”
“不是吗?”三莀眼睛将掌门从头上打量到脚下,“那为什么身为掌门的你只有用药物强行提到元婴期的实力呢?还亏你不要脸向外宣称自己闭死关,就怕你这把年纪连死关都闭不起。
“我就很好奇你身为一个废物却怎么会拥有一个称霸天下的妄想?为什么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强?我三次出任务你必须要有两次在我面前指手画脚,最后被我骂回去,咋滴?你老骨头需要人来骂才能不得老年痴呆?还是你想亲自操刀去杀人?”
三莀吸足气,一下子就把这长串的话喷出来,砸得掌门红脸变青脸再变白脸,最后彻底黑下来:“住口!我可是掌门!你不过一个小小弟子,认清你的地位!”
“错!我很早就和你说过,你我之间是合作关系,你让我在清阁宗居住,我帮你清理见不得人的东西,就此而已。”
三莀做出一个“滚”的手势:“识相的快滚,别又让我骂你废物。”
“你......”掌门颤抖的手指指着三莀“你”半天,最后冷哼一声,甩了甩袖袍转身化为遁光飞去。
“比上次破防还要快。”三莀估摸着时间嗤笑一声。
她继续叠千纸鹤,才到两百多个,还差远了。
接下来的生活回归正常,三莀继续出任务,然后回来缠林漓蝶和叠千纸鹤。
不过她有时在外出任务受伤之后经常跑到医圣谷找玉兰儿打秋风,后者也不气不恼,帮三莀包扎伤口后陪她在医圣谷里慢慢逛。
然后她拿着蜘蛛去吓玉兰儿。
这段日子持续不长,某一天玉兰儿便发现在秘境中三莀给她的千纸鹤发生了异常。
那是三莀与她说好的去围观表白的日子。
急急忙忙收拾好可能用的上的贺礼,玉兰儿紧赶慢赶至清阁宗,已是半夜时刻了,通过千纸鹤的引导,玉兰儿抵达一片树林前。
每棵树的枝干上都悬挂着一个千纸鹤,鹤上又有一道微小的灵气法阵,用于散发柔和的光芒,如此精心准备便可看出三莀是极为重视这次表白。
渐入林中,路上有模糊又清脆的叮当响作伴,玉兰儿在一处树干上寻得一个凡人家中常见的风铃,也是被施了法阵,自个无风作响。
一个转角,玉兰儿已经寻到了树林中心,她看到了无数纸船载着烛火在一片平静的湖上慢悠悠地驶动。
淡淡月色落在湖面,烛火荧荧,月矇潜墨湖,烛火盼伊人。
玉兰儿没有看到所预料的场面,心中不免出现不妙感觉,她展开神识,在一处树下寻得熟悉的身影。
她脚步匆忙走到那树底下,找到了静静坐着发呆的三莀。
听得脚步声,三莀抬眼看了玉兰儿一下,眼中已然失去了神采:“哦,是玉师姐啊,你来晚了。”她重新低下头,双手抱着膝盖继续发呆。
一股难言的孤寂从她身上传出。
玉兰儿瞬间明白了这次结果,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,最终不忍看到三莀如此,她靠坐在三莀身边。
“玉师姐你说,被我这种人喜欢上是不是很辛苦?”三莀望着湖面愣愣道。
原本温馨的湖面现在看来却是在嘲讽她的失败。
“师姐不接受。”三莀将头埋入双臂,声音闷闷道,“她说......我不应该如此铺张浪费......”最后一句话已然带上哭腔。
尽管她在外面展露出来的是冷酷无情的杀手,可此时此刻就如同卸下伪装,重新回归到她现应有的心态。
玉兰儿心底滋生出一股悲伤,她将三莀揽入怀中,在秘境时第一次抱着她就感觉三莀身子很单薄,像极了吃尽苦头长大的,现在还是这种感觉,她伸手拭去三莀眼角泪水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企图给予她一些温暖。
仿佛是触动三莀心底的记忆,她抱住玉兰儿放声大哭,她哭诉对她最好的师姐惨死在她面前;被全宗弟子甚至长老孤立排挤,无人肯与她正常说上一句话......
她恨那些杀了她师姐的人,她恨自己不能亲手了结仇人,她恨那些人云亦云的弟子,她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容忍那些自私自利的人。
玉兰儿一直听着,直到三莀声音渐渐减弱,最后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响起。
她看着怀中带着泪痕睡去的人儿,轻声呢喃:“愿你终获世界的道歉......”
仿佛是听到玉兰儿的祝福,三莀紧锁的眉头舒展些许,像是在梦中遇到好事。
.......
三莀开始变了,在那次失败的表白之后。
以前她每次找玉兰儿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笑容,带着一身快活的气氛与玉兰儿见面。
现在她到医圣谷找到玉兰儿后就在她身边坐上半天,一言不发望着天边,像是在思考什么心事。
每当玉兰儿问她时,三莀都会回给她一个笑脸,什么也不肯说,玉兰儿心里的不安也日益增长。
起码人还好好的,玉兰儿自我安慰道。
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该来的总会来,不会缺席。
那个日子最后还是到了。
那是一个温暖的下午,懒洋洋的阳光照射下来,她们如同往日一样站在一起发呆。
三莀问了玉兰儿一句:“玉师姐,我们......是朋友吗?”
轻风扬起她的长发拂过玉兰儿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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